在午夜散步的時候,我遇見了一個男人。是他先叫住我的。他在我們擦肩的瞬間看著我,說:「你也是在找酒喝嗎?」
我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這個時間這個氣氛,就算喝點酒也是正常的。他看著臉笑咧開來,一勾手示意我跟著他。他帶著我穿過某條巷子,在幾個轉角處拐彎。我不認識路,也不認識他,沒有什麼不跟他走的強烈理由。
在午夜散步的時候,我遇見了一個男人。是他先叫住我的。他在我們擦肩的瞬間看著我,說:「你也是在找酒喝嗎?」
我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這個時間這個氣氛,就算喝點酒也是正常的。他看著臉笑咧開來,一勾手示意我跟著他。他帶著我穿過某條巷子,在幾個轉角處拐彎。我不認識路,也不認識他,沒有什麼不跟他走的強烈理由。
在某個熱鬧節日的晚上,我吃完晚飯便回到寢室來。我把手機放在電腦前,只要有人打來,喇叭就會發出急促的音爆聲。這樣我就不會錯過任何一通電話或一封簡訊了。
我默默地攤了一本書在面前。寢室裡很安靜,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人了。
那是一家販賣所有東西的店,就開在我每天會經過的地方。無論我搬家、外宿還是在旅行途中,我總是會看到它的招牌從我眼角閃過。我知道,只有我才看得見它,它也一直在等著我踏進去。
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我遲遲沒有進去。我知道那裡有著我需要、想要的一切,但我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如果我進去了,也許它就會消失;也許一個人一生只能夠進去一次,我必須將它用在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上。
只要進出宿舍大門,便會看到一個小小的池子。池子裡的水總是淺淺一汪,誰也沒看它乾涸或者滿溢過。
池邊的水泥平台上,一直坐著一個穿長裙的女孩。幾個月之後,所有人都發現了她,我聽到了好幾種關於她的傳聞。有人說,她的男朋友意外淹死在池子裡,從此她就沒有離開過。另有一些人駁斥說,那池子那麼淺,怎麼可能出意外;他們說,死在那兒的其實就是她自己,她在某天晚上,把自己的頭埋進水裡……
夜裡十點多坐上電車,空盪的車廂裡冷氣顯得更強。
我左胸的口袋裡放著一封信,我便是為了送這封信才有這麼一趟。時至今日,我連當初的收信者應當是誰都忘了,更別說信的內容。我只記得我在黏封口的時候,來來回回上了好幾次膠,直到我看不見一點縫為止。
無論從哪一個方向接近,都要穿越林木夾道的小徑,才能到亭子那裡。在校園地圖上,它的名字是八角亭,但我們都叫它迴聲亭。
在柱子與柱子之間,接近頂蓋的高度,拉著幾節短牆。牆上用行草寫著建亭源起之類的文字,我卻從來沒認真讀過。我對這亭子最初的印象是很涼的風,幾乎和炎熱的外邊午間是兩個世界。
母親送我字典的那年,我七歲,是上學的第一天。我的書包還沒有書,所以就把字典放進去。進教室的時候,感覺到肩膀上沉沉地壓著。
字典的外裝是桃紅色的精裝硬殼,燙金字,書頁側邊上了淡紅色。我每查過一個字,就用書背上黏著的金色絲帶夾在那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