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Feb 16 Fri 2007 22:12
  • 睫毛

 

  在大學學測之前一個禮拜,大德並沒有意識到他的人生將會
在這之後有什麼樣的改變。那個禮拜對他而言,是一切都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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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an 30 Tue 2007 08:41
  • 電梯

  男孩站在大樓電梯門口,左手調了調將肩膀壓得發疼的書包肩帶。晚上九點二十的現在,距離補習班放學還有十分鐘,一樓的這裡還沒有被人潮塞滿。在這棟大樓的九樓,他所等待的女孩正在上課。平常的他是不會站在這裡的,他會乘著電梯上樓,在女孩上課的教室門旁,等老師放下粉筆,然後靜靜地看女孩收拾好書包,微笑著穿過人潮向他走來。
  但今天有點不一樣。一股莫名的焦躁充斥在四周,讓他不想去跟上百名蜂湧而出的人擠蹭。他決定就在這裡等著。
  大樓警衛是個植物般的老人。從男孩第一次見到他直到現在,他彷彿就是一盆乾枯的盆栽,枝葉瑟縮在窄窄的位子裡,面對模糊、晃動發光的電視螢幕。偶爾他的眼光會像被風吹歪的殘葉那樣偏向別的地方,可是也並沒有在看什麼的跡象。這是男孩第一次打量老人這麼久。他眼皮衰坍,彷彿是見過了太多的人走入他眼裡又走開,所以跟氣球一樣癟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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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醉了、飽了,但是他的心的空虛,卻無法可飽。背後的三個人,嘻嘻哈哈的笑聲越來得緊,他越寂寞了,他的心愈空虛了。對於這種寂寞,心的空虛,他衣袋裡的洋錢也無可如何,結果,只有悵悵走回家一法了,他還了帳,置嘻嘻哈哈的笑聲於腦後,他寂寞地走出了亭子,復步出了中山公園。

──張我軍〈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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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是微擺的時間,盪過我
左邊的窗格,有棵樹棲息著
睡著的月光和迷路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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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要回來了。是星期六的早上,我拿藥進去給阿嬤,照例先按開了燈才進去。阿嬤的房裡很少開燈,所有的衣服、外套和被褥都從櫃子裡滿出來那樣堆置在各處。曾經有一次我沒開燈就進去,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拌了一下跌到一堆毛大衣裡,撲起來的灰嗆得我不住咳嗽。我等燈光散開,阿嬤已經醒了,眼光清亮地注視著前方。
  我輕喚:「阿嬤,吃藥了。」
  她沒有反應。我走近,把水杯遞到她的手裡握好,然後攤開她的另外一隻手,把藥放在掌心。「今天怎麼那麼早就起來了?……」我邊扶她坐高,立起枕頭墊好,邊說著。有一方紙角從移亂的被褥中露出來,我一拉抽起,是個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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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化:兩造?四方?

  如前所述,一般媒體﹝以及被他們所影響的觀眾﹞會將整起爭論化約為贊成搬遷的政府機構以及反對搬遷的院民、學者、學生、文史工作者兩個陣營。但事實上,我認為這種分類方式是過於粗糙的了,有遷就媒體操作的簡便而扭曲事實之嫌。另外,由於媒體的角色以及背後的利害關係,媒體也往往簡化了各個陣營的訴求、利益以及性格,使之偏離了真相。雖然在這個事件,每個人都可以衍伸出非常多樣的看法,但我認為仍然可以大約地分為四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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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

  這是一個充滿爭議的議題,其中所牽涉的各方利益、各種價值觀十分複雜,即使經過媒體報導的大幅簡化,樂生療養院的拆遷仍然能夠引起各種糾結僵持的意見。一切盤根錯節的因素及其背後的歷史發展,在我看來是富有思索的趣味的,尤其是在各造的爭執沒有交集的狀況下,究竟要如何取捨裁判?誰有權力或正當性來裁判?或者,這件事真能夠有一個協調之後的折衷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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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詠嘆調──筆記《楊雲萍集》

  ……然而是麼他初初入到他的家中,剎那,像著平靜如鏡的池中,投入大石一般,罵的罵、唾的唾,不是白眼,便是側目,雖是最愛他,愛這末子的母親也不應他一句,他雖是忍了幾天,然而吃的是烏面飯,入耳的是譏笑咒詛的聲音,講甚末片刻之愉快哩?自此,他也看破了,自暴自棄,再出放蕩,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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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史明的家計而論,今夜桌上的東西,算是頂豐富的了!尤其是鳜魚是他和小弟弟所愛吃的。無如小弟弟不在,他一點都吃不下去。但桌間所談的話,使他起了不少疑問──為什麼天公對一些人獨厚?對一些人又苛薄?他們醮彈上的看板不是寫著「普天同慶」嗎?……

──朱點人〈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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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05 Thu 2006 23:09
  • 大師

大師沒病沒痛活到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但自從他出家以來,他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思索「死亡」這個問題,雖然他從未在演講中透漏過這些心思。這一切哲學的、玄學的、形而上學的光源是在大師十五歲時點亮的。那年六月底,大師從國中畢業典禮的催淚場面逃了出來──後來,他的追隨者們因為大師年紀輕輕便如此地六根清淨、不受感情左右而大受感動──大師穿著藍襯衫、深黑長褲,胸口還別著一朵深紅的花,花下面是一條舌頭般的紙條寫著「畢業生」三個金字。大師彷彿能預知般朝著神所選定的命運走去,站在一座五層樓的公寓外面,緩緩地伸手拆掉了艷紅俗氣的胸花,然後盯著馬路上的車潮陷入了沉思。大師後來並沒有在演講中提到那一刻他心中所轉動的念頭,因為更重要的事情發生了:一個穿著白衣黑裙的女生像一隻失速的鴿子從天墜下,正好將大師壓倒在地。
  十五歲的大師先是感到自己的頭部以及肩膀遭到強烈的撞擊,接著不由自主地跪倒了下來。那女生沉沉地壓住了大師,黑色百摺裙罩住了他的頭。大師說他不記得那一刻看到了什麼,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他正目擊一樁自殺的發生;一個生命的自我毀滅。他所受到的震撼與衝擊是如此之大,以致於他完全忘記要把裙子和女生從頭上、身上移開了。「死亡」這兩個字突然竄進了他健康少年的心裡。他眼前是透過布料纖維微微透進的光,和一種他從未能想像的聖潔氣味。大師在那一瞬間,碰觸到了天啟。
  如果那個女學生後來聽到了大師的學說,一定會羞愧得再自殺一次,因為,她當時竟然打斷了這島上、這世上最偉大的宗教領袖的第一次沉思。她尖叫了一聲,然後從大師身上爬起來,踹了大師的臉一腳:「你這個變態,你想幹什麼!」大師幽默地說,與神相比,我們都是變態而非常態,這位女孩子擁有很高的智慧,能一眼看出人的本質。在追隨者哄堂的笑聲中,大師忘了敘述他接著翻過身來,眼睛仍茫然地投入已經站起身的女孩裙子裡。接下來的事情更加重要;大師之所以成為大師,正在於他不會忽略神所提示的每一個訊息。他背著書包回到家,用自己的鑰匙堅定地開了門,對著室內叫了聲:「爸,媽。」他那對剛剛失業付不起孩子高中學費、正準備開瓦斯自殺的父母驚出了一身冷汗,驚惶地把手從開關上縮回來,半淒厲半沙啞地同聲回答:「什麼事?」隨即發現不對,改口:「啊你怎麼這麼早回來?」「爸,媽,我不要唸高中了,我要出家。」「你說什麼你說你要去誰的家?」「我說,我要出家。」「出家?所以,你不會再回來了?」「是,請你們原諒我沒有孝順你們。」「那,還需不需要幫你付學費……喔不,需不需要幫你準備今天的晚餐?」「不用。謝謝爸媽。」大師說著轉身走了出去,這是他最後一次跟自己的父母說話,也開始了他偉大的流浪。當然,大師與追隨者們不會知道的是,大師馬上就用他的福報孝順了他的父母。他們在大師莊嚴的背影後面緊緊相擁,垂淚道:「他真的長大了。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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