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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手帕,我最早學會的事情是如何帶著它,但不使用它。
正方形的手帕對折兩次,變成更小的正方形以後,拿別針穿刺在衣擺上。小學老師總會讓排長一個座位一個座位地檢查:「手帕、十張衛生紙……。」就再上學的第一天,我至少拿起它十幾次。藍白兩色的碎花布面輕輕貼在桌面上,拂過去,剛剛打翻的水就會全部被吸起來。
但不知怎麼地,第二天檢查時,手帕就不見了。老師讓沒有帶手帕或衛生紙的小朋友站起來,指著我們說:「這些都是粗心大意、邋裡邋遢的人……」我的臉很燙,胸口很緊。
於是,我再也不拿手帕擦拭任何東西了。我時常會確認它還在不在,把別針解開,拿它下來反折之後,再別回去。後來,我漸漸發現,無論我用別針刺手帕多少次,只要再拔出來,一點縫隙都不會留下來。
有一次,我把手帕鋪在桌子上,然後拿別針往手掌扎下去。我不知道刺了多深,只看到血像氾濫的湖水一般從掌緣溢出,滴灑在手帕上……我拔起針來,但血跡仍然慢慢在帕面上擴散,而我掌心的洞,到現在也都還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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