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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應我家硬碟的脾氣,暫存來此,不過根據紀錄我最後一定會懶得刪掉的......
‧有嚴重虛偽、自誇過敏症者物入,此篇作者文責不自負。

回望來時路
──自述閱讀寫作經歷

  七、八年前,當我還是個因為國字筆畫繁多而討厭寫字、作文造句總草草了事的小學生時,恐怕沒有家人會相信在許久以後,我竟可能是全家最熱愛文字、寫字最多的人。甚至,在這麼多年後的今天,我還堅持要進入這麼一個永遠離不開文字的科系──我必須手不釋卷、筆不離紙的領域。
  比起自己動手寫,我閱讀的熱情是很早就已經養成了。小時候母親便常帶著我們兄弟到台北的東方出版社,當時唯一一家可以在店內看書的的書店,在那裡銷磨一下午。我最早迷上的是古典小說,到現在我仍記得白袍小將薛仁貴是如何三箭定天山,而羅通又是如何連踏七座番營而毫髮無傷。接著是少年小說。李潼《少年龍船隊》、張之路《螳螂》,以及小魯出版社成套的外國少年小說。從這時起我便養成了固定閱讀小說的習慣,幾乎隨時隨地都會帶一本書在身上。

  國中是漸漸開展的階段。我就讀台北縣私立時雨中學,在那裡住校了三年。在那裡,學生不允許攜帶任何電子用品,也沒有電視、電腦、電話可以使用,因此,長達四、五個小時的晚自習,除了準備課業之外,我便全都投在文字裡了。除了持續不斷的小說閱讀,宋詞代替自小背誦的唐詩成為我最熱愛的韻文;古文則是一本翻到書背破爛的《古文觀止》;我的新詩是從余光中開始,隨著考試裡的閱讀測驗漸漸擴散到席慕蓉、白靈;散文則是簡鍊的陳之藩以及文人氣息厚重的余秋雨。
  後來令人驚異的變化,便是以此為起點的。晚自習的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時常我早早便看完手中的書,而下一次能夠補充書本的放假日還在兩三天後。於是我到合作社,第一次買了一本二十五元的作文簿,接著,開始動筆寫小說。那是仿照倪匡的衛斯理系列寫成,揉合科幻、冒險、動作甚至是歷史事件的莫名綜合體。到現在我想起來都還會驚訝,在那三年之內,我怎麼有那麼大的耐心,用筆一個字一個字爬格子爬出十幾萬字?國二時,小說〈最後的微笑〉投稿到第一屆倪匡科幻獎,進入了複賽。這對我而言是極大的鼓勵──我竟能在中港台各地華人投來的千百篇作品中,打進前三十多名。
  如果說剛剛那個獎項是鼓勵,接下來的這個就是把我推進文字世界的最後一擊了。國三那年,對新詩從因為看不懂而拒絕到漸漸喜愛了起來,尤其是余光中一系列以歷史作為背景的篇章。循著「由閱讀而寫作」的路徑,我也開始寫起詩來。我以〈四庫全書〉獲得金陵女中所辦金陵文藝獎國中組第一名,這是我第一次得到的正式文學獎項。我的興奮十分明顯:在基測前夕,我硬是請了一整天的假參加評審講評及頒獎典禮。

  高中開始,我就很明確的知道我要往文學、人文社會科學的方向走了。而正規的學校教育是針對一班尚未確立自己方向的人,並不能夠在這方面滿足我,所以我得要自己去找書來看。所幸,建中的圖書館規模不小,對於懵懵懂懂的我來說儘是夠了。高一的閱讀經歷是一趟隨機混亂的旅行。我借過《中西十大哲學家》、《消費文化與現代性》、《新聞學與大眾傳播學》、《從現象學到後現代 : A Philosophical Odyssey》、《社會心理學》、《傳播符號學理論》等等其實並不全適合我當時程度的書。我看完之後雖不能說完全沒有幫助──至少後來我遇到論文般繁重的字句不再那麼害怕了──不過大多仍是消化不良的。
  相較之下,文學作品的閱讀在我加入的建中青年社﹝負責校刊編輯﹞的學長指導之下,便有條理多了。這份書單從學長的學長一路傳下,到我傳給學弟都沒有太大的改變。文學理論是朱光潛《談文學》、佛斯特《小說面面觀》,再進階才是艾柯《攸游小說林》、卡爾維諾《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新詩以選集為主,後面附錄的評論與文本互參來學習解讀新詩的基本概念;小說以白先勇《台北人》開始,看個人興趣及於中外各家,比如後來對我影響最大的馬奎斯、張大春。
  在有了較大的閱讀基礎之後,我的寫作也有了與國中完全不同的風貌。高一便以〈魚〉獲得建中紅樓文學獎﹝校內﹞小說第二名。〈魚〉以魔幻寫實手法敘寫少年邊緣於人群的孤獨感,斧鑿痕跡明顯。
  隨後,高二上學期〈偷窺者〉、〈遺忘旅程〉兩篇小說獲得第一屆建青大眾小說獎﹝校內﹞優選,此時文字努力朝向簡鍊,也比較注意情節的安排,後者的抒情筆調更成為我後來散文書寫的主要方向。同時期發表在校刊上的文章還有〈科技、經濟與文化的碰撞──數位內容:以3D動畫電影為例〉,為主要專題企劃之一,開啟了我對台灣產業觀察的興趣。隨後由於我所主辦的建青大眾小說獎首獎含有限制級場景引起爭議,我便以主編身分在《聯合文學》雜誌上發表答辯文章〈後AV女優時代〉,算是我第一篇在大眾平面媒體上發表的文章。詩的方面,〈你說〉則為我首次挑戰較長篇幅的作品,後發表於喜菡文學網文學人詩報詩鮮人專欄。
  高二下學期為我迄今寫作最多、得獎發表亦最多的階段。首先是校內的紅樓文學獎,我以〈紙條──致S〉獲新詩組第一名、〈植藥〉獲小說組第二名、〈我知道你是不能來的〉獲散文組第一名的肯定。其中〈植藥〉開始了我往後以親子互動關係作為主題的一連串作品,〈我知道你是不能來的〉也幾乎成為我目前散文的基本型態。我目前為止最大的殊榮亦在此時期:討論語言的〈失語症〉獲得全國學生文藝獎高中新詩組第一名。
  除了文學創作之外,這段時間對網路文化、部落格及傳播產生高度興趣。我與幾位同學合作,撰寫企劃專題〈所謂好人〉發表於《野葡萄文學誌》;以及參考各種網路資料作成的筆記文章〈第四種網路勢力──您好,這是我的部落格〉,後來被內湖高中的校報專題引用。
  高三在大考逼近的情況之下,我仍沒有終止創作。討論親子關係的小說〈錯認〉發表於《野葡萄文學誌》,較之以前,在結構、對白等概念上已經有了進步。獲得第二屆建青大眾小說獎優選的〈信札十三天〉全以側寫抒情,描述親人亡故的懷念。另外,論述〈駝夢深耕──建中數位傳播科技教育〉則是我一直關心的教育議題的討論。二月大學學測前後,我寫出了〈如煙的微笑〉與〈竹雞〉篇幅大異卻同為闡述家庭暴力、忽視等不同面向親子議題的小說,後者可能將以專輯形式發表於《聯合文學》。

  從懶惰寫字的小學生一步步變成一個抽離了文字便幾乎空空如也的少年,這其中巨大的變化我無法解釋也無法述盡。在寫作與閱讀的途中,我也跟著思索。我並不是很超脫地看待文學創作,因為我認為高中僅僅是個磨練的階段,我必須習練各種技巧以待將來更成熟的心靈。偶而靈感枯竭時,我也並不完全沮喪。我不認為自己是個有十足天賦的寫手──我更多的是因熱愛而來的努力追尋。如果有一天,我發現我再也寫不出東西來了,我便會安分地守好自己的才份回到書堆之中。
  就算在文學舞台上發光發熱的不是我,我也會是台下最認真最賣力的掌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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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uck15820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