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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是她親手交給我的。在我們住在一起的時間裡,兩人都可以獨自回我們的家,窩在沙發上等對方打開門。她總是在我打開門的瞬間飛身抱緊我,彷彿已經等待了很久很久。
我常常在口袋裡轉動鑰匙,無聊的時候就把它拎在手指上旋轉。鑰匙凹凸不平的紋路在快速移動中消失,只剩下模模糊糊的銀色光圈。光圈拉出來的線條如同她的髮尾般俐落。
某一年的寒假,我從就讀的大學放假回家,才下客運,便感到寒流真的來了。我手裡攢著鑰匙,它卻沒有如同往常般溫熱起來,反而一點一點地冷了下去。
最後,我不得不放開那片割手的金屬薄片。
我恍忽來到家門口,心裡還沒準備好面對家人的第一句話。風從衣服間的縫隙滲入,猶如針刺。我伸手取出鑰匙,插入鎖孔,轉動。在我驚覺到我拿錯了鑰匙以前,它便膠固在那裡,不得迴轉亦不得後退地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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